论“知青文化”的内涵与外延
【内容摘要】“知青文化”指上世纪50年代以来“知青”这一特殊群体形成的思想、理念、行为、习惯、代表人物,及由这一特殊群体所辐射出来的价值观念、思维方式等一切活动。用艺术的形式表现知青生活是“知青文化”的一部分,知青文化还应包括对往事的回忆,知青们所从事的各项工作尤其是文化工作。
【关键词】知青文化,知青生活,知青工作
我们将“知青文化”作为“任意词”,在1995年至2013年的“人大资料中心信息发布系统”上搜寻,仅找到上世纪90年代的七篇有关文章,并且也都只是提到“知青文化”四个字而已,未作概念的阐释与界定。可见,目前对“知青文化”的研究远远不够,完全有必要继续深入下去。
一、从“知青”到“知青文化”
总有人把“知青”和“文革”“老三届”混为一谈,这是不明历史的片面理解。我们要强调的是,“知青”并不是“文革”和“老三届”的“专利”,从“知青”到“知青现象”,再到“知青文化”,有一个颇值得研究的过程。
(一)从“知青”到“知青现象”
知青,从字面上解释,就是掌握一定知识的青年人,即青年知识分子。然而,这个“知识”,没有关于“程度”的确切的内涵和外延,可以从小学程度一直到大·学程度;这个“青年”范围也比较宽泛,《现代汉语词典》认为上至十五六岁,下到三十岁左右,都可以算作“青年”。所以,所谓的知青,其文化程度大致在初中毕业到大学毕业之间。古代,那些尚未白头的、孜孜以求的学子,尤其是隋代开科取士以来,苦读经书希望金榜题名者,甚至已经金榜题名者都可称为知青。就如孔乙己、范进等皓首白头的读书人,都有过一段知青生涯。
我们所说的“知青”,是特定时代的产物,指的是初、高中毕业生从城市到农村或边疆参加社会主义建设的群体。据我们所知,最早被官方媒体宣传的是1956年山东的徐建春高中毕业回乡务农的事迹。“知青”概念与上山下乡、屯垦戍边结下了不解之缘,应是源于毛泽东的指示“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后来受媒体大力宣传的有1959年河北的邢燕子、1962年江苏的董加耕、“文革”初期天津的侯隽等。我们苏州最早宣传的是1963年去昆山淀东插队的袁国良。
实际上,1961年10月,苏州市就有一批应届高中毕业生去郊区上方山果园农场工作,属苏州最早批次的上山下乡的“知青”。接着,1963年应届高中生去连云港东辛农场和南京东坝农场、1964年应届高中生去郊县与新疆和田,1965年至1966年初,一批应届的初中、高中毕业生赴新疆和田、墨玉。——是为苏州上山下乡活动的第一高潮,其他地方也差不多。从这一阶段开始,“知青”成了“知青群体”,但这些“知青”基本与“老三届”“文革”无关。
1966年夏开始“文革”,从1968年前后起,以“老三届”为主的大批初高中毕业生,几乎全部走向上山下乡的道路。就苏州市而言,从“66届”到“69”届的所有初、高中毕业生,除少数因病留城者外,有的到生产建设兵团,有的直接到生产队插队落户。1968年12月22日,《人民日报》公布了毛泽东的“最新指示”:“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就是“知青”成为“运动”的重要标志。之后几年,又有一批又一批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全国各地“从1967年到1976年,共有1400多万城镇知识青年上山下乡。”于是,“知青群体”成了“知青现象”,同时出现了大量的“知青问题”,几乎涉及到家家户户。
关于“知青现象”,上世纪90年代就有一批学者进行了研究,并有专著问世,如火木的《光荣与梦想——中国知青二十五年史》、杜鸿林的《风潮荡落——中国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史》、刘文杰的《激扬与蹉跎——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史卫民和何岚的《知青备忘录:上山下乡运动中的生产建设兵团》等等,甚至还有5卷本126万字的《中国知青事典》。可见“知青现象”已经在历史的潮流中成为了一种涵盖面很广的现象,一种在特殊时期有着特殊效应的现象,它影响着社会的方方面面,改变着众多人的生活状况。
(二)从“知青现象”到“知青文化”
当我们分析“知青现象”时,不得不冷静地思考一下它产生的社会原因。建国初期的鼓励生育政策,带来了巨大的人口问题;1957年至“文革”,左倾思潮严重延滞了国民经济的发展速度。产生的后果是城市不可能提供那么多的就业岗位;而广大农村边疆,相对处于文化落后状态。决策者理想地认为,上山下乡运动可以解决城市人口过剩和农村落后两大问题。当然,“知青现象”的产生还有深层次的其他原因,非这篇小小的文章能够说清。虽然说“广阔天地”锻炼了“知青”的意志、品质、体力,但是就插队落户而言,作为外来户的“知青”常常被当地农民视为“分一杯羹”者,甚至被视为“异类”。于是,“知青”中灯下苦读者有之,弃农学艺者有之,偷鸡摸狗者有之,委身下嫁者有之;精神分裂者有之,投缳自尽者有之。——当然,我们并不否认有一定数量的“知青”与农民相处颇好,甚至有少数“知青”在农村获得了成功。
“现象”的背后往往是“文化”。关于“文化”,专家学者一直在努力,试图从各自学科的角度来界定其概念。据说,有关“文化”的各种不同的定义至少有二百种。然而,迄今为止仍没有获得一个公认的、令人满意的定义,比较权威的是《辞海》对文化的释义:“从广义来说,是指人类社会历史实践过程中所创造的物质财富与精神财富的总和。从狭义来说,指社会的意识形态,以及与之相适应的制度和组织机构。”(1980版《辞海缩印本》,1533页)作为一个特殊的对千家万户造成巨大影响的群体,“知青”后面当然可以缀以“文化”两字。所以,我们认为“知青文化”就是自上世纪50年代以来,全国各地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这一特殊群体形成的思想、理念、行为、习惯,其中著名人物的活动,以及由这一特殊群体所辐射出来的价值观念、思维方式等。(未完待续)
本文作者:苏州知青 王家伦 谢勤国 网络转载
海上十日
李琦
2001年9月上旬中海石油天津渤海公司海上采油平台“长青号”有我在北京打工的公司一个小项目,老板说这个事非你莫属,我乐得想去体验一下海上生活,一口答应,拿上几件换洗的衣服,牙具,手机充电器,望远镜,日记本塞满了双肩包直奔天津塘沽。
在此之前,我已通过海上自我救援的考试,持有“出海证”。在航站又看了半个小时的安全教育录像,安检员检查了有无危险品和”出海证“我就和程工上了飞机。“海豚”直升机空间很小前面两个驾驶员,后排仅能坐三人,虽然戴着耳罩,声音还是很大。直升机升空,翘起尾巴转眼飞到了海面,银光闪闪的渤海湾上巨轮游弋,海水也逐渐变为深绿。四十多分钟后茫茫大海中出现一艘孤零零的船只,冲天燃烧的大火炬现在望下看像一支小蜡烛,说明那是一艘采油船。飞机降低了高度,盘旋了一圈,稳稳地落在画着记号圆形停机坪上。直升机也不熄火,副驾驶下来帮我们两个打开舱门,竖起大拇指示意我们下来,螺旋桨卷起的风让我不得不弯腰快速跑下停机坪。直升机也不停留立马飞向天空,一转眼就变成一个黑点消失在视野。听生产部国荣说,就这么一个来回人民币25万,飞机公司是独立核算单位。如果坐轮岗的船要12个小时。中海石油财大气粗,比陆地油田还阔气。
采油船一百多米长二十多米宽,生产区飘荡着熟悉的原油和天然气的气味,严禁烟火。生活区宿舍、餐厅、会议室、棋牌室、浴室一应俱全。好奇下我爬上爬下把生活区看了个遍,竟发现在最低舱有一个篮球架和一个篮球,空间不大但可以满足投篮。据说采油船以前有女职工,后来取消了,清一色的雄性。职工和干部四五十人,二十天一轮换回塘沽休假十天再回到船上换下上一班人。
我一个人住的小房间上下四张床,把布帘拉上打开自己的壁灯倒也舒适。巨大的船体晚上有明显的晃动感觉,我就是一个巨婴每晚在摇篮里睡得很香甜。职工食堂饭菜很丰盛,顿顿十菜一汤,如果是特好的菜肴,就在窗口里面由厨师负责掌勺给打菜。窗口的饮料“健力宝”仅限一人一听,其他各类菜在大厅里不限制随便吃。还有水果苹果香蕉。有的工人不爱喝饮料,攒了一大堆,就打扑克输赢饮料。船上禁止饮酒,像我这每顿都要喝点的只好忍着,很痛苦。因为走得急,也以为船上有小卖部,身上只有一包拆开的烟。程工告诉我,几层几层几号房间有一个职工卖香烟。我去了,敲开门找到那个哥们。一盒“石林”烟比陆上涨价一元。一条就是十元。没有办法也得买。这哥们小算盘打的,很精明。
没有事情干的时候很无聊,不通手机信号,也没有带几本书看,就找来一副扑克牌算命开牌。没事时我喜欢去生产区那边转悠,密密麻麻的管道,各种设备都是进口的。从二十多米高的船尾低头看,一尺多长的鱼成群结队围着船来觅食。早晨天一亮就起床又去甲板上看日出,明明昨晚落日在船头这边,怎么太阳升起也在这边,转了180度。采油船在海上由三根直径五六十公分的钢管形成巨大的三角架深入海底,上部连接采油船,船身可根据海流自如地旋转。从海底采上来的原油通过软管输送到船上的油舱。再由油轮转送陆地炼油厂,整个过程成本高于陆地采油,工人工资也高于陆地油田。
那天由塘沽渤海公司的补给船送物资到“长青号”。其中还要转小船送一小部分去一个很小的海上采油井。那口油井距离“长青号”五六百米,我来了兴趣跟着小船去了。采油井三根钢管呈三角架固定在海底,十几米高的小平台上是一间轻型简易房。两个穿着连体红色工作服的工人放下吊笼把蔬菜水果粮油肉蛋吊了上去。贴着海面的三角架钢管上拉着铁丝,铁丝上挂着几十条干鱼。这里就像与世隔绝的孤岛,让我想起《鲁滨逊漂流记》鲁滨逊在荒岛上的日子。两个哥们每天过着枯燥幸福的日子。自己做饭自己吃,闲来顺着梯子下到海面钓鱼。职责就是看护检查采油井和输油软管不出现事故。如原油泄露污染海面是大事故。这里归属山东管辖,经常因原油泄露和地方政府打官司。我这次就赶上原油泄露,海面黑色的原油漂浮在上面。两条驳船拉开距离,之间是一条钢索连着两条船,钢索下面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两条驳船配合得很好。慢慢合拢,把原油一点点圈到“长青号”附近回收。很是麻烦。
“长青号”上只有一部卫星电话联系外界,在生产总监那里。会议室的电视机只能通过卫星传输信号收到一个频道,中央一台。看的人不多。9.11那天晚上,我在过道碰到程工。他惊慌失措地看看左右没有人,用手捂着我的耳朵小声说“老美被炸了”。我哈哈哈大笑说你别紧张我去看看电视。来到会议室,电视里反反复复地在播送那个场面。
最后的几天我度日如年,傍晚去甲板上看落日。平常飞翔的海鸟们突然都失去了方向,有的落在甲板上一动不动,任凭你抚摸也不飞起。一只鸟儿竟飞到我的望远镜上。都说鸟们可以根据北斗星有定位功能,今天是怎么了?时不时不断转动的“长青号”让鸟们失去了方向。
终于完成了这个项目后,我们跟随轮岗的船返回塘沽。一夜十几个小时的颠簸让我晕船严重,不断呕吐。再看看那些采油工人睡觉的睡觉,打牌的打牌。真佩服他们。
一轮朝日升起船停在码头,赶紧打开手机。走下船两条腿沉重,接了地气半天才适应。
本文作者为内蒙古新右旗杭乌拉公社天津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