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五十年前的事情了,至今回想起来,令人发笑。那是到达西旗达赉公社等待分配的时候,从天津出发来到牧区,说到底就是想来到草原能骑马放牧,特别是从满洲里乘车路经布尔敦时,看到1968年先来西旗的天津知青骑着马,令人那个羡慕。我就想既然来到牧区,骑马是没问题的事。就在还沉浸在美梦之中的时候,却不知噩梦已悄悄降临。转天,带队的工宣队李师傅向大家宣布了分配名单,倒霉的事竟让我给摊上了。我被分到了六村基建队,这对我来说犹如五雷轰顶,日思夜想骑马放牧的事就此泡汤了。
第二天,分到牧业队的同学坐上来接人的大马车走了,我找到李师傅,要求也去牧业队,任凭你怎么说就是一句话,已经分完了改不了。给我气的没有办法,这时,还有汪文心、刘长斌也找李师傅要求去牧业队,都被李师傅驳回,无奈之下,我就做出了自己非要去牧业队,就是走也要去的主意,我把此想法说给了文心和长斌,他二人也同意我的想法,于是,我们三人就开始了徒步从东庙往布尔敦的行程。
我们三人那天的命还挺好,走到过了小桥,来到达赉湖边,还饶有兴致地看了看达赉湖的风光,但那时,心里想的主要是去牧业队。又走了没多远,我们就遇到一辆汽车,截住汽车后,向司机说明了所去的地方,司机师傅挺好,就让我们上了汽车,我们比分到西队的同学先到了布尔敦。由于那时年龄小,也没有社会经验,西队的达拉嘎米树核对了名字后,告诉我们,你们三个人不在西队的知青名单里,他们也不能接收。我们三人当时就彻底傻了。那时,说心里话我那个恨李师傅都恨到家了,出来离开天津几千里地,到牧区没有骑马,整天和泥土打交道,还不如回老家了。这个李师傅还是我们班的工宣队负责人,真是胳膊肘往外拐,我们甲班的同学清一色都分到了六村。
就在我一愁莫展之时,仿佛出现了曙光,新生和新平兄妹二人,由于都分在了西队,当哥哥的新生就想让妹妹到六村,可新平无论如何也不听哥哥新生的苦劝,最终兄妹二人谈崩了,新生提出反正西队只能兄妹两个留一个,你不去我去,就这样,新生找到我,提出我们二人互相对换,并提出第二天回东庙,找带队的李师傅谈此事。当时,我从内心感到非常高兴,总算心愿可以实现了。
由于心事在身,新生和我早早就睡醒了。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我和新生就走到公路边等‘帕斯’车,客车要等到十点才能到布尔敦,新生提议咱们沿着公路走,遇到车我们就拦住车,估计问题不大。就这样,我们就从布尔敦开始了徒步走到东庙的那段至今令我难以忘怀的行程。
新生不愧是高年级的学生,知识阅历都让我佩服,一路上他给我讲起了小说里的故事,特别是讲福尔摩斯的故事,把我听的入了迷。二人一边走一边观察身后是否有汽车来,那天也真是倒霉,从布尔敦走到雁马图,也没有一辆汽车来,倒是在公路边拣到一袋黄豆,我和新生拣起来颠了颠,估计得有二十多斤。我们看看四周无人,只好把黄豆扛着继续走路。
就这样我们二人一直走到中午连个汽车的影子也没见到。此时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地叫起来,我们二人都觉得饿了,可荒无人烟的大草原,上哪里找吃的,无奈之下,新生提议,咱们不是扛着黄豆吗?看看能不能吃,我们二人打开口袋,一人抓了一把,放到嘴里嚼了起来,哪知道那生黄豆真是难吃死了,刚嚼了一半,刺鼻的生黄豆味,就逼着我们都吐了出来,索性就饿着吧。于是,我和新生就饿着肚子坚持着走啊走啊,一直走到翻过一道山梁,前面出现了达赉湖,还看到湖边有一排房子,我们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但看着房子可实际距离我们还有十多里地的样子,我们二人就强打精神,艰难的朝湖边的房子走去。(未完待续)
本文作者新右旗达赉公社天津知青 2019/7/14
来源:新右旗天津知青联谊会《克尔伦通讯》第29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