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英魁：又到大雪纷飞时

2017年12月12日 21:30:03 来源:北大荒知青网访问量：835次作者:汪英魁

（资料片）

又到大雪纷飞时

作者/汪英魁

记忆中的数九寒天脱谷忙。

   大雪这个节气天更冷，真正的寒冬开始了，大雪是二十四个节气中的第二十一个节气，也是冬季的第三个节气，节气标志着仲冬时节的正式开始。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出自：唐·岑参《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编者注）
“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出自：唐·高适《别董大·其一》。编者注）

   北大荒的雪别具一格，呼啸的西北风卷着漫天飞舞似鹅毛的雪片，千姿百态，纷纷扬扬地飘落在千里冰封的黑土地上，这个时候的北大荒是一片银白，大烟泡是冬天典型的像征，即使天晴无风，那个天寒地冻的劲也会让你不寒而栗(北大荒的冬天很少沒有风)，在冰冻近三米深的黑土地的冬天，平均气温都在零下三十度左右，夜间会更冷，冷的让人心颤胆寒，煞煞无情的寒风伴着我们在一起度过难忘的日日月月，虽然这段时间并不算长，但是我也觉很长很长，留在心里是那忘不掉的黑夜，这段时间也就是二十多天之余。可是赶上这个节气，谁也无奈，无论什么样的条件也要让粮食颗粒归仓，这就是数九寒天脱谷忙。
   1975年以前，兵团(农场)虽然也号称机械化，充其量也就是初步机械化，不像现在的农业现代化。那个时候像苞米类的谷物在田间是无法脱粒的，只有用小型车，马车，牛车将苞米棒子运回麦场，用人工甩麻袋的笨方法将苞米棒子喂入康拜因进粒□进行脱粒。注:康拜因由拖拉机带动。
   1969年至1975的冬天，每年在这个季节都要组织三个排的人力，分成三班倒，停人不停机，顶风冒雪进行脱粒，1969年至1972年分别由二排、三排、小分队三个排进行脱粒工作，每班工作时间为八小时，白班和上半夜的班是比较好过的，最难熬的是下半夜的八小时。想想看，平时的气温地表温度就很低，到晚上就更低了，皎洁的月夜，繁星眨眼，寒气袭人，在月色的余光下还是好过一点，最起码有一丝丝灰色的光亮，当沒有月色只有星光时候，天是暗灰色，朦朦胧胧的，如果阴天再有大风和暴雪的话，我也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词句去形容它。这个时候谁还会再说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呢？
   在寒风萧萧的夜色中，只有兄弟姐妹们忙碌的身影，也是模糊的。每个参加脱粒的人差不多都戴着口罩，头戴棉帽子，系得很严，只露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穿着棉胶鞋，个别的哥们穿的大头鞋，那时候是非常让人羨慕的，那时候人们穿的是兰色、黑色、黄色、灰色的棉袄棉裤，戴着棉手闷子，男女同胞大多数人腰上都系一根麻绳，怕往棉袄里钻风啊，在夜色中你是很难分辨出男女来的，除了那些系着红色、兰色、黄色、绿色、灰色、米色围脖的人才能看出来的，这几种颜色在夜色中也朦朦胧胧的透出一道风景线，虽然天很冷，隐隐约约在白雪中增加了些色彩，这就是我们这些兵团战士情怀。
   脱苞米棒子这个活是两个人一组拎着一条麻袋，装上苞米，一组跟一组将苞米棒子甩入康拜因入口，但是这也算个技术活，虽然技术含量不高，但是稍不留神就把麻袋和苞米棒一起甩进康拜因造成机械故障，得排除修理一阵子，大家是很不愿意停下来的，因为都干的热火朝天，棉袄内已是汗透衬衣，停的时间长了是会很冷，回到宿舍稍微休息等故障排除后又回到紧张的脱谷现场。在麦场里只能听到机械的轰呜和夜下的风声和嗄嗄吱吱的脚步声，这个时候人们都非常自觉的干活，谁也不偷懒耍滑，生命在于运动，不干活不行啊，天太冷。只见每个人的眉毛是白的，帽子是白的，身上一层白霜在星星月亮的余辉下忽闪忽闪的发着微微弱弱的光。那时候物资匮乏，一部分人的棉鞋里是沒有毡垫的，都用苞米叶子和軏拉草垫在鞋子里取暖，既省钱，经济又环保，不用花钱也能起到保暖的作用，老北大荒人传下的知识暖了多少代人。这些外在因素虽然能抵抗部分风寒，只有不停的来回运送苞米才能暖和一些，稍等一会就有点冻手冻脚了，手脚冻的跟猫咬了似的，风吹在脸上如刀割。
   那时候兵团的饮食是有名的三汤，早上喝汤迎朝阳，中午喝汤伴太阳，晚上喝汤勤起床。我们三九天脱苞米也沒离开"三汤"，只是偶尔能吃到平时只有病号饭才能吃的面条，清菜汤、碱菜、馒头之类就是我们的主食，在八个小时不间歇的大强度劳动下，差不多每个人的体力是透支的(那个时候人实在)，收工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宿舍。在麦场脱苞米时取暖是几堆苞米胡子燃烧的篝火，在黑夜里给人们在心中燃烧着一股暖流，麦场一盏水泵灯从黑夜一直伴我们到天明，光亮不是那么灿烂，却也有一些光亮，黎明前的时光最最难熬的。自从1973年至1975年，脱苞米棒子工作，由二排、四排、五排承担。
   这样的繁重而又艰苦的劳动1976年才结束，自从连队进了一台自动联合收割机，才改变了大家的工作条件，减轻了劳动强度。
   世间沧桑，几十年过去了，明天是大雪，回想数九寒天脱苞米的往事，不知道当时有没有你，你也是其中的一员吗？
   忆往昔，峥嵘岁月开拓北大荒，
   看今朝，缘缘萦绕黑土地情未了，
   北大荒，你永远让我魂牵梦绕，留下的是说不完的故事，道不完的往事。

2017·12·6

编辑：惠友

上一篇：齐京生：风雪查哈阳
下一篇：汪英魁：你还记得那年的冬天吗？

评论区

发表评论

在此发表评论！

评论仅供会员表达个人看法，并不表明网校同意其观点或证实其描述

搜索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