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甘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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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大年卅到了。因为连里养了猪,连部准备杀头猪过年。上午,由一个有杀猪经验的职工常了两个帮手,食堂负责烧开水,几个人忙忙碌碌,从杀猪到刮毛,开边,翻肠,冲洗直到近中才打理完毕。这天中餐菜,每人一份猪血汤。下午连部大门两边贴了一幅对联,上联:春风杨柳万千条,下联:六亿神州尽舜尧,横批:欢度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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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大家聚在一起开了几桌。因为那时吃肉凭票,所以好肉都要放在大缸里腌起来,留到以后慢慢吃。除夕开始,每桌荤菜有猪肚,猪肠,猪蹄,猪心,猪肺,猪肝并渗了很多配料菜炒,素菜有凉拌萝卜丝,蔬菜,酒水要喝的自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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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大伙坐在会议室围着点燃的菇饼烤火,一台木壳收音机放在椅子上,摆在墙角边,生怕被人碰到。场内鸦雀无声,都在静静地听着,从收音机传来的热闹场景,直到晚上十点后,才陆续离开休息。剩下的只有我和其他三人,还要继续值上半夜的班。差不多十一点了,他们都在打瞌睡,慢慢进入了梦香。听着邻村传来的爆竹声,我毫无睡意,想起以往在家过年的情景,顿时心酸如潮,眼泪盈眶,为怕失颜,我悄悄走到屋外。举头望夜空,朝着家的方向,默默地流着泪,希望也能听到从家乡传来的爆竹声,释放自已的思亲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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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过年了。大家起床后见面握手祝福,互致新年问候,″过年好,新年好”!恭喜发财等老一套的祝福语是不能说的,只能默默留在心里。早餐每人一碗挂面,吃完就去田里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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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阴天,我分配去耕秧田。我右肩扛看犁,右手扶着犁,左手牵着牛绳。牛在前面走,我在后面吆喝,脚踩在冻土的路上,”嗄吱,嗄吱”的响。不一会来到秧田的田埂边。因为当年不像现在有高筒雨靴,所以必须打赤脚下田,当我脱下解放鞋,脱掉袜子,挽起裤袖,光脚接触田埂那一刻,只见小腿直起鸡皮疙瘩,全身直打哆嗦,两手搓了搓,哈了一口气,弯下腰用手把田里的水,浇在脚背上打湿了一下,然后用手使劲在脚上搓,先做一下热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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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该鼓起勇气开始下水了。就在赤脚下水踩到泥里一瞬间,顿时,寒水刺骨如刀绞,透骨冰心似针刺。脚指麻木了,小腿由红变紫色,还是没办法,只能一鼓作气,振作起来,一拐一瘸扶着犁,赶着牛,一圈又一圈地耕。大约半小时左右,终于把那块秧田耕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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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赶紧找来一捆稻草,烧烤了一好会儿,才感觉全身回暧。下午,在室内劳作。男的用木锤先锤软稻草,然后纺成牛揹犁的草绳;女的剥花生米做种。初二初三也是同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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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革命化的年就这样在劳动中度过。那年我还不到十六岁,就巳下放快两年,是全场最年小的知青。要是现在的小孩子,还在父母面前撒娇呦。回想这些往事,至今仍刻骨铭心,终身难忘。也正是有了这样的经历,才使我在以后的人生道路上,学会了坚强,走得更快更稳更自信。
过去的事已成历史,回忆只能带来心酸和难过。好在苦尽甘来,人生更新。笑看夕阳珍惜晚年,让我们快快乐乐过好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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