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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利情怀》(连载)我在工程连的故事 左兴武

2015年12月18日 09:39:42 访问量:427

    干力工

     我们工程一连,当时有力工排、瓦工排,还有架子工、后勤班、连部的统计、文书、司号员、卫生员等工作人员。我们新来的都分配到力工排,干一些运砖、拉沙、搅拌水泥沙浆的力气活。

     刚到连队不久,应该是11月初吧。正赶上盖农场招待所上房梁。那天是我们来北大荒的第一场雪。狂风夹着清雪刮得人睁不开眼睛,我们因为还没有发棉衣,还是穿着来时的单衣,那少得可怜的衣服,抵挡不了初冬的寒风,人冻得瑟瑟发抖。但刚到农场,人人都要表现一把,不管男女知青,全都拼命地干活。

     那时盖房子还没有塔吊,十几米长的人字架房梁全要靠人抬到房子上。几十个青年连拉带扛,人累得喘不过气来,眼睛眉毛全是雪水汗水,风再一吹,又变成了霜。

     为了在元旦前能用上这个招待所,领导下了死命令,要不惜一切代价,完成这个任务。跳板上凝结着我们的汗水、泪水和雪水,一步一滑,一步一步,硬是靠我们这几十个力工那稚嫩的肩膀,在那个风雪初到的冬天,把几十个房梁全部安放到砌好的墙面上,为元旦农场能用上招待所打下了基础。

     刚到农场的初期,人们还处于文化大革命中,记得那时每天早晨都要开一种班务会形式的“天天读”,就是每天都要学习一段或者几段毛主席语录,之后才能工作。每天下班都要在会议室挂着的毛主席像前面再背诵一段毛主席语录。这就是那时的“早请示,晚汇报。”还有,就是不管什么时候发表了毛主席的“最新指示”,都要立马庆祝一番。就是半夜三更,人也要立马起来,到大街敲锣打鼓喊口号的搞庆祝、表忠心,或者跳当时流行的“忠字舞”。大约是12月的一天晚上,又发表了毛主席的最新指示,叫“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又是一通的上街敲锣打鼓喊口号、跳“忠字舞”,那天庆祝完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钟了。当时还真的很激动,认为走上山下乡的路子走对了。从此,我们这些到农村的学生娃,就不管有没有知识,全叫做“知识青年”了。这个帽子一戴,就是几十年。

     在这里,我们这些戴“知识青年”的帽子的,待遇是好的,有食堂,能开工资,工资虽然少,但大家都一样,也没有什么不平衡的。最难过的应该是那些戴着右派帽子被人歧视被人管理的人和被戴上“地富反坏”帽子的人。在我当时的生活中就出现过两个这样的人。

     一个是当年哈军工毕业的学校高才生,他叫罗伯衡。他常常和我们一起干些力气活。我们小,干活没有窍门,不是被砖头砸了手,就是手磨出了大泡,而他干活是又快又好,同样的活就像玩似的,轻松的很。因为有帽子戴,所以他的话很少,只是干活要比我们多得多。久而久之,我发现他说话虽然不牵扯时局、不评论政治,但特别的有道理,我还发现他有着各种各样的特长,读书也特别的多,会乐器、会指挥,知识渊博的很。接触多了就有了感情,在那个不是很重视学习的年代,他给了我一种新的视野,看到了一个新的天地。后来农场排大型歌剧《井冈山道路》指挥就是罗伯衡。再后来成立武装排,我调到了团部,接触就逐渐少了。后来听说,他平反了,被调到南方的大城市去了,搞了什么专业研究。

     还有一个叫李合同,是我当瓦工时一个班的,家庭出身是地主,当时不过40岁,因为家庭出身不好,显得岁数很大,平时不怎么说话,只是默默地干活,就是开会大家都要说说的,他也没有什么话说。我们一个班,难免有时不得不说话,他对我们这些小青年说话更是谨慎。虽然时间过去四十多年了,但李合同的样子我还清楚的记得,个子不高,头发不多,有点圆圆的脑袋,说话不多,但总是笑眯眯的。当阶级斗争后来不是那么紧的时候,我还到他那个十分简陋的家吃过一次饭。后来听说我们返城后大约九几年他去世了。

     他们是我一生中接触的最最平凡、最最基层的劳动者。在我刚参加工作的初期,与他们的接触,给我留下了深深的烙印。也让我认识到,一个人要有知识,要正直本分,要踏踏实实的做人、做事才行。

     我当力工有一年多的时间。除了上房梁、装车、运砖、去明山打石头外,在我当力工期间,还有一样活儿至今难忘。

     那年冬天盖的招待所有一百多米长,还有一个弯。要想在很短时间就能用上,就要赶工期。白天抹的墙,为了不至于上冻,就得加温。那时,近百米长的房子里,一个房间有一个炉子带一面火墙。当力工什么活都得干哪,我被安排去烧炉子,给招待所加温。这个活是三个人,三班倒,一个人八小时,管近50个炉子。那时年纪小,赶上白班还行,加煤,不断地查看,不能让炉子里的火灭了,往外倒煤灰等等。总之累点没什么。就怕夜班,一个人,拎着个马灯,拿着炉钩子、煤铲,从东边加煤,到西边一次就是一个多小时,休息一会,还得接着干。想一想,一个不足18岁的孩子,刚出家门,能是个什么感觉。多少年过去了,一想起在那个黑漆漆的夜晚,一个人干活,当时那种害怕的恐惧感好像就在眼前,好像就是在昨天一样。

     也有感觉是不错的活,那是夏天的时候去明山打石头。那时候,我们好像是一个排吧,有20多个人,在离农场场部20多公里的一个叫明山的大山里头把一块块石头从石头山里撬出来,再用各种办法把石头挪到一个能装车的高坡处,之后再把石头装上汽车,运回场部,这些石头用来盖房子打地基用。

     现在那座山改名了,叫了一个很好听的满语的名字,叫喀尔喀山。据说,这个山还是有些来历的。这个山虽然很大,但是很多的石头上都有人工开凿的痕迹,而且是近代的,所有石头只要几个人都能撬得动,而且还有一条简易的通往山上的路。那个时候,人们还不懂得旅游和欣赏风景,实际上用现在眼光看,那时北方秋天满山的红叶,春天满眼的翠绿,还是很陶醉人的。最称奇的是,绕到山的另一侧,有一个不小的平顶的山岗,人能登上去,这个山上的石头都是一片一片的,一片得有几平方米吧,一片也就是五六公分厚,一片片的石头堆积起来成了山。当时,有的连队发现了这个地方,把石片撬下来,砸成人能搬动的大小(约一平方),运回连队,用这些石片垫了猪圈。

     我当力工没有多长时间。还记得那个时候经常有所谓的大会战,早晨天不亮就要到砖场去拉砖,天黑了,点上大的灯泡,一干就是晚上九十点钟。反正那时的人们听话,干活也不多给钱,全部是无偿的。现在想想,真不可思议,人们是那样的听话,是那样的拼命,一个月才35块2毛钱啊!

编辑:刘哲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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